2015年6月21日星期日

父親節:所有那些藏在細節裏的愛

   
  父愛如山,兒女是這山中的草;父愛如海,兒女是這海中的魚。人們都說:“母愛是無私的,父愛是無言的。”也許很多人在深深體會到母愛的同時,卻忽略了無言的父愛。父愛常以他獨有的沉靜,詮釋著責任與擔當。父愛越是深沉,越是含蓄,你才會在某一瞬間,突然發現父愛的深重與偉岸。近日,幾位朋友聚餐,酒到半酣,話就多了起來。不知誰說了一句,6月的第三個星期日是父親節,每人談一個父愛的細節吧,於是大家圍繞父愛這一話題打開了記憶的閘門。
  爸爸的肩膀是我兒時的樂園
  講述者:晴,男,25歲,事業單位職員
  今年五一,我走進了婚姻的殿堂,要是爸爸在世的話,該有多高興呀。
  我是獨生子。媽媽只生了我一個。從小我就是爸爸的“掌上明珠”。無論到哪,爸爸都帶著我,背著我,就是到田裏幹農活也不例外。伏在或坐在爸爸的寬厚、柔軟的肩膀上,我感到無比溫暖和愜意。記得有一次,鄰居大壽,請來了皮影戲班子唱戲。傍晚,鄰居家坪裏擠滿了看戲的鄉親。爸爸帶我看戲,由於我個子矮看不到,於是樂滋滋地爬上爸爸的肩膀,騎上了“高馬垛”。隨著劇情的發展,我手舞足蹈,哈哈大笑。突然,一股小便順著爸爸的脖子飛流直下。“晴晴,你撒尿了,我要打你屁股。”爸爸一聲驚呼,連忙把我放下來。我羞得無地自容,以為他真的要打我,在旁邊縮著不敢作聲。誰知爸爸並沒有打我,叮囑我下次記得先叫他,抱著我就往家裏趕。當我們父子倆換上乾淨衣服後,爸爸又帶著我繼續看戲。“一對活寶!”媽媽搖了搖頭。
  那樣的情景並沒有持續多久。我五歲那年,爸爸在打井過程中突發意外,永遠離開了我們。想起這些,我就傷心。
  第一次與爸爸喝酒
  講述者:斌,男,50歲,機關公務員
  爸爸從40多歲開始喝酒,每天中、晚餐,每餐二兩酒,從不間斷,也沒有醉過。可他不允許我們三兄弟沾酒。我19歲參軍那年,他破例叫我喝酒。而且,他喝醉了。
  記得那是出發的頭天晚上,穿上了新軍裝的我與家人一起吃晚飯。媽媽張羅了一桌子好菜,全家沉浸在喜悅之中。父親拿出過年時舅舅送來的好酒,靜靜的喝著。突然,爸爸高喊一聲:“喜蘭(媽媽的名字),你去拿個酒杯來。斌仔子,坐攏來,我們乾一杯!”爸爸這一舉動令全家人吃驚。我緊緊促促地坐在爸爸旁邊,望著爸爸為我斟酒,不知所措。“來,乾杯!”父子的兩隻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當一股辛辣的滋味充斥喉嚨時,我劇烈地咳起嗽來。“慢些,喝點雞湯。” 爸爸平常寡言少語,對我們兄弟也異常嚴厲。我也養成了唯唯諾諾的性格。那天,喝了酒,爸爸的話很多,語氣也親熱起來。“當兵了,懂事了,一切都要自己作主了。做事不要猶豫。到部隊好好幹,吃個‘國家糧’回來!”爸爸嘮嘮叨叨,酒比平時多喝了一倍,我第一次看到他醉得一塌糊塗。
  後來,我考上軍校,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。直至轉業回家,走上領導幹部崗位。期間,喝過無數次酒。唯獨與爸爸喝的那次壯行酒記憶猶新,難以忘懷。
  爸爸的哭聲撕心裂肺
  講述者:娜,女,39歲,私營企業老闆
  我能走出離婚的陰影,從一個打工女成長為一家員工兩千多人的檳榔企業老闆,與爸爸遺傳給我的基因分不開,與爸爸給我的鼓勵與支援分不開。
  爸爸是個吃得苦、霸得蠻的人,做任何事,不幹則已,幹就幹好。1987年,分田到戶沒幾年,爸爸帶領我們扮磚燒窯賺錢。當時我11歲,暑假裏幫爸爸的忙,爸爸扮磚我端磚。一天下午,突然一陣龍捲風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萬多只毛坯磚吹倒,隨後一場暴雨,將那些毛坯磚變成了一堆堆泥漿。10來天的心血泡了湯,損失800多元。媽媽唉聲嘆氣,爸爸臉色鐵青。傍晚,爸爸蹲在屋後的階基上哭了起來,哭聲像貓叫一樣撕心裂肺、令人揪心。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時。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爸爸哭。第二天,爸爸像沒事一樣,跑到信用社貸了500元款,帶著我們重新幹了起來。第三年,我家在村上最先建起了樓房。
  我的人生之路充滿了坎坷,先是婚姻遭遇紅燈,後是女兒重病,還有辦企業過程中遇到的種種磨難,一度使我心灰意冷。是爸爸在背後默默支撐著我,給了我信心與勇氣,才成就了今天的我。
  永遠的愧疚
  講述者:偉,男,44歲,拆遷農民
  我的爸爸八十高齡了。每天傍晚,我讓腿有殘疾的爸爸坐上輪椅,我推著爸爸在小區散步,共用天倫之樂。小時候,我曾經嫌棄爸爸是個瘸子,想起來真是感到內疚。
  從我有記憶起,爸爸就是個瘸子,右腿殘疾,走路一拐一拐的。為此我沒少受小夥伴的奚落。由於爸爸幹不了重活,家裏很貧困,我對爸爸也有點厭惡之感。讀小學時,每次開家長會,我都要媽媽去。可有一次,外婆病了,媽媽沒空,爸爸一拐一拐地到學校參加家長會。有幾個同學知道了這個“秘密”後,恥笑我。我自尊心受到了打擊。回到家我對爸爸大發雷霆:“誰叫你去學校開會的?”爸爸很氣憤,揚起手掌想打我。爸爸的手掌最終沒有落下來,長長地嘆了一聲,滿臉無奈和委屈。媽媽把我狠狠地教訓了一番,她激動地對我說:“你知道爸爸的腿為什麼瘸嗎?那都是因為你。”原來我三歲的時候,偷偷跑到山上去玩,天黑了不回家。全家打著手電筒尋。爸爸一不留神,跌進了一個深坑裏,右腿骨折,由於沒有錢治病,落下了殘疾。知道爸爸瘸腿的真相後,我腸子都悔青了。
  香港著名作家梁鳳儀這樣歌頌父愛:恐懼時,父愛是一塊踏腳的石;黑暗時,父愛是一盞照明的燈;枯竭時,父愛是一灣生命之水;努力時,父愛是精神上的支柱;成功時,父愛又是鼓勵與警鐘。
  父愛如山,大愛無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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